邂逅小说网提供灞桥风雪飞满天最快更新无删节阅读
邂逅小说网
邂逅小说网 校园小说 重生小说 言情小说 都市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架空小说 推理小说 总裁小说 仙侠小说
小说排行榜 竞技小说 灵异小说 网游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名著 官场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武侠小说 科幻小说 乡村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豪门烺荡 邪卻之皇 无限后宮 天地之间 情栬搜神 琳海雪源 滛龙出穴 禁忌之血 遗愿清单 不纶亲情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邂逅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灞桥风雪飞满天  作者:武陵樵子 书号:41146  时间:2017/9/18  字数:11916 
上一章   ‮内寺鸣鸡 章一十第‬    下一章 ( → )
鄂逸兰两手捧着自己在江寺塔内不意而获的“月魄剑”口中虽在与白衫中年文士答话,一双妙目不时却落在自己面上,嫣然微笑,出惋惜爱怜之意。

  他只感心神一,不“哦”了一声,待挣扎爬起,却为鄂逸云两手按住,微笑道:“尊驾稍安勿躁,再过片刻也就好了,尊驾在猝不及防中,被“大力金刚”邓旭掌伤内腑,故使气血逆窜,所幸尊驾内力深厚,秉赋奇佳,在下展出“太极归元手法”与尊驾导引气血复归原行经络,发觉有事半功倍之效,令师必非常人,造就尊驾武林奇葩,他未可限量,现尊体大半无碍,一俟真气复聚丹田紫府后,方可无恙,不过尚须静养两月,不能妄耗真力。”两手如飞的按捏。

  长孙骥只得静卧榻中,答道:“蒙庄主及时施救,得免在下掌毙之厄,后当肝脑涂地以报,万死不辞。”

  鄂逸云微笑道:“你我既同系武林中人,扶难拯危,道义相助,自是我辈份内之事,理不容辞,尊驾何必挂齿?”说着一顿,又道:“那晚在江居…”

  忽然“霓裳玉女”鄂逸兰吐出曼妙甜脆的话声道:“哥哥,人家体力尚未复元,等会说还怕来不及吗?”

  鄂逸云倏然止口,俊眉微振,齿发出朗的笑声。长孙骥见他说话时,不知不觉中,出雍容肃穆的气度,不忆起那晚在铜官城中,江居酒楼内那种连环妙计,委实妙绝,如非白云飞一言提醒,坠入术中而不自知,他…

  想到此处,又听鄂逸兰娇笑道:“师叔,人家是为着寻你而来,受了邓旭暗袭,何苦要让人家卧两月,你老不会拿出一颗“紫芝玉丹”与他服下,功德无量岂不是好?”

  那中年文士闻言笑骂道:“你这妮子,真不知天高地厚?我老人家千辛万苦,费了九年岁月,走遍天下灵山大泽,才配的一炉药料,还害我老人家十九天眉不睫,只炼得四十九颗“紫芝玉丹”现在剩余无几,怎好随便送与人?。”

  鄂逸兰小嘴一噘,嗔道:“难不成你老人家留着自己吃?”

  中年文士抚-哈哈大笑。

  这时,鄂逸云两手停止按拍,长孙骥只觉身上-痛消失,气聚丹田,闻言心中一动,偷眼望了鄂逸兰一瞥。只见鄂逸兰一身剑袖翠绿劲装,裁剪合身,益发显得身材玉立亭亭,纤-适度,风华绝世,此刻的她,斜垂云发,粉颊霞,小嘴微噘,娇媚动人,心中微动绮念。

  突听白衫中年文士哈哈大笑道:“小妮子,别有用心,竟命我老人家示意。”

  鄂逸兰啐了一声,嗔道:“您老人家真是不说好话,拿晚辈们取笑。”

  用眼偷望了长孙骥一眼,见长孙骥亦将眼光投在自己脸上,本来绯红的脸庞,益发像红透了苹果似的,不低垂螓首,不胜娇羞。

  “凌霄书生”鄂逸云从榻上立起身来,朗声道:“弟子瞧这位兄台骨秉赋,无一不是绝乘人材,您老人家既动了怜才之心,何不成全他?”

  中年文士眸内突冷电光芒,打量了长孙骥两眼后,望着鄂逸云正道:“你是说我故做矫情么?其实我也看出他骨奇佳,武功已届中上之境,未始不可成全与他,但我不喜夺人之徒,亦不喜人见异思迁,改师重投。”

  长孙骥暗哼了声,忖道:“我哪会改师重投,长孙骥不是这么没有骨气的人,又不是我求你,你说这话做甚么?”

  不由将眼光仰投在屋顶承尘之上,中年文士面上泛起一丝笑意,点了点头。鄂逸云知他推许长孙骥这强傲气度,知事有望,遂会心微笑了笑。

  “霓裳玉女”鄂逸兰却低垂粉颈,室中三人神情均未留意,忽想起了一事,仰面哼了一声道:“师叔,您老人家不是故做矫情做甚么?

  武林中人每一谈及您老人家,身兼两家之长,无不敬仰万分…”言犹未了…

  中年文士突哈哈大笑道:“你这妮子,竟排掀起我来了,好,好,免得你说我小气,怪道江湖传言,云-好见,你这妮子却不好说话,今一见,果然不虚。”

  “凌霄书生”大喜,用手推了长孙骥一把,道:“兄台请起,目前虽不能运用武功,仍可行动自如,来,我与兄台引见师门前辈,武林奇人。”

  长孙骥心本不愿,但他是个习淡泊随和之人,又无奈身受人家救命之恩,心想:“太刚易折,遇事总须折衷,自己既不求他,见见又待何妨?”遂振衣离榻而起,微笑道:“在下长孙骥,庄主直呼名讳为是,在下年岁方轻,何敢当庄主以兄台相称。”

  鄂逸云点头道:“长孙老弟,这位就是与“栖霞老人”及家师齐名的武林之圣“灵鸷生”灵鸷老前辈。”

  长孙骥惊哦了一声,不觉屈膝,说道:“晚辈长孙骥,叩见老前辈。”

  正当他屈膝跪时,只见“灵鸷生”手稍抬了抬,猛感一阵无形气劲阻住他跪下之势,心知“灵鸷生”不喜俗礼,只得罢了,暗说:“怎么他就是武林三老“灵鸷生”

  忆恩师天悟上人说过,这“灵鸷生”在三老中年岁较幼,是以排名最后,但其武功身兼释道两家之长,渊博深,已臻化境,较“栖霞老人”“雪谷鹰叟”还要高明,却未料到他如此年轻?”

  忖念之间,忽见“灵鸷生”疾伸右手,如风闪电般向自己腕扣来,不大吃一惊,只觉“灵鸷生”来手宛由四面八方而至,无从趋避,情不由主地戟指飞出,竟往“灵鸷生”掌心点去。

  “灵鸷生”微噫了声,翻腕一拂,闪电之间,长孙骥腕脉已被他三指扣住,长孙骥在未被“灵鸷生”扣住之际,顿感气血浮动,立即想鄂逸云说自己两月之内,难用真力之言果然不谬,只觉“灵鸷生”三指透出三缕热,飞快涌自己周身百,才知他此举出自好意,不由大为感动。

  “霓裳玉女”鄂逸兰见状,惊道:“师叔,您是怎么了?”

  “灵鸷生”微笑道:“妮子你放心,哪有伤他之理?不然你更会说我这师叔太不近人情了。”

  鄂逸兰又是一阵红上双颊,直对“灵鸷生”白眼。

  蓦然,劲风袭涌,一条庞大身影由窗外疾矢般入落下,长孙骥一眼就看出,是在官道上出手制住武夷一怪“银发无常”范异的驼背老者。

  只见驼背老者向“灵鸷生”一躬身后,即面向着鄂逸云道:“老奴无能,昨晚“漱碧山庄”宵小来犯,竟被“银发无常”范异逸去,愿领重责。”

  鄂逸云微笑道:“伏大叔何须如此自责?如今江南多事之秋,魑魅魍魉横行,都是江湖上夙具盛名的人物,非你能防犯,只不知昨晚犯庄的是些甚么人物?”

  驼背老者面有赧容,摇头表示不知。鄂逸云不剑眉微剔,心中吃惊道:“以伏大叔这等的高手,竟未发觉犯庄的人身形?来人武功之高不言而知。”

  突听窗外起了一声恻恻的冷笑驼背老者,面色一变,捷如鹰隼般往窗外疾飞而出,跟着鄂逸云兄妹亦晃着跃去。

  室内只留下“灵鸷生”与长孙骥两人“灵鸷生”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视若无睹。此时“灵鸷生”捏住长孙骥寸关尺上的三指缓缓放松,面惊异之容道:“邓旭“大力金刚掌”极其霸道,若为击中,脏腑糜腐,气血逆窜,重则当场毙命,轻则卧半载,功力尽废,你能好得这样快,真是奇-,虽然秉赋深厚,却大乖常情,莫非途中你服了何种灵药吗?”

  长孙骥不茫然相对“灵鸷生”见他神色不似做伪,也想不出是何缘故,沉须臾,由怀中取出一只翠玉小瓶,倾出一颗赤红如火药丸,命长孙骥服下后,盘坐榻上,凝息行功。

  “灵鸷生”见长孙骥坐榻闭目行功,只见长孙骥面上透出一片莹洁光采,暗道:“此子真个秉赋深厚,我必造就他成一代武林奇葩。”

  自己也闭目沉思。室内沉寂似水,西风由窗外阵阵袭入,不时飘进一片两片黄叶凋枫…

  一盏热茶时分,鄂逸云兄妹及驼背老者由窗外跃入“灵鸷生”睁开双眸问道:“你们追上了那人没有?”

  鄂逸云道:“那人身形鬼魅,被他兔,不过弟子得派出的眼线禀报,金陵城来的江湖黑道人物不少,却是些罕有面的狠辣高手,不仅如此,连西梁山的“八卦门”中,也在金陵周近频频现踪,此柄剑虽然是柄奇珍异宝,也不至于引起这么多黑道人物觊觎,其中必大有蹊跷。”说着望了榻上入定的长孙骥一眼。

  “灵鸷生”面目凝重,不声不语,鄂逸兰一双妙目注视着长孙骥脸上,孜孜现出笑容,鄂逸云忽问驼背老者道:“大叔,你可从武夷大怪范异口中,还套出甚么端倪么?”

  驼背老者躬首禀道:“范异说这柄“月魄剑”本是他盟弟“赤发鬼王”湛奇最先获悉之物,不想被“三秀才”霍天奎毒手害死,即与“大力金刚”邓旭两人去江寺取剑,范异回山时,湛奇已死去两,临死之际,勒石遗字,范异这才匆匆赶到江寺,一步去迟“月魄剑”却被这位少侠得去…”

  说至此处,双目投向长孙骥,又道:“范异并不知情,却认做“三秀才”霍天奎捷足先登,必为他得手无疑,便在寺内烈博斗起来,但霍邓二人之旁,尚有一不知名高手,一出手便将范异驱退,据范异说,这不知名的高手,武功高绝,霍邓二人似亦为他挟持,范异并不死心,只暗中探查“月魄剑”霍天奎将它隐藏何处?”

  “灵鸷生”一听霍、邓二人之旁尚隐有另一高手,双眉微剔,问道:“范异说过此人长相否?”

  驼背老者道:“这个老奴并未问及。”

  此刻,长孙骥已气运百,复归原经,功力倍增,心中大喜,睁眼离榻道:“此人晚辈比较清楚。”随即将“落星堡”一路而来的经过详情,滔滔不绝说出,只隐瞒自己出身来历与燕玲成婚两点。

  语音一落“灵鸷生”忽朗声大笑道:“这人我已知道一点,他们若妄窥五陵墓隧之内“玉虚秘笈”及三粒“九转金丹”必死无疑,太公姜望穷其天人之学,按周天躔次,-设五陵,实有无穷之玄机,神物出土已在数千年前算准时刻,得主到时制自解,妄窥者死,难怪近来武林人物,仆仆于江湖道上,连久未面的一批老怪物,也频频现踪。”说着,望了长孙骥一眼,点点头道:“你既为“月魄剑”得主,成为天下注目人物,黑白两道人物纷得你而甘心,看来,我只有略费心力了。”

  “凌霄书生”鄂逸云忙道:“长孙老弟,你还不拜见师父?”

  长孙骥不一怔,于听“灵鸷生”低喝道:“且慢,我还有事问他,兰妮子你将“月魄剑”先给我,你们三人先去寺外巡视,我传授心法时,最忌有魔外道侵入分心。”

  鄂逸兰嫣然含笑将“月魄剑”递在“灵鸷生”手中,三人一跃而出。

  “灵鸷生”一脸严肃道:“大丈夫设身处地,应泾渭分明,不可同合污,方才我扣住你腕脉时,瞧出你施出“双龙夺珠”震脉十三指峨嵋绝无上心法,若非是我,无人能解,如今峨嵋门风颓废,品趋斯下,与“落星堡”沆瀣一气,你秉聪慧,就应该有-而逃,独善其身才是,怎么还应匡超之命,为虎做伥?”

  长孙骥暗暗钦佩“灵鸷生”眼光锐利,竟瞧出自己是峨嵋绝传无上心法,闻言答道:“晚辈虽是不才,怎可与“落星堡”同合污,无奈师有严命,不可或违。”

  随即将自己身世,及天悟上人严命一一说出来。“灵鸷生”眼中突惊喜光芒,微笑道:“你竟是天悟老友之徒么?五十年前,他与师兄反目,拂袖下山后,在嵩山少室晤及一面,之后就踪迹全无,多方探听,宛若石沉大海,只道令师隐迹深山,早证功果,原来他托身在慈恩寺内。好,好,他的徒弟就是我的一般,我必助他完成心愿。”

  长孙骥想到来任务艰钜,暗自忧心如焚,闻“灵鸷生”应允相助,不大喜,躬身谢道:“晚辈先替恩师致谢老前辈大德。”

  “灵鸷生”微笑道:“鄂家兄妹有心让你拜在我的门下,你可愿意么?”

  长孙骥答道:“晚辈不能做违心之论。”

  “灵鸷生”哈哈大笑道:“答得好,答得好,幸亏我孤云野鹤,无门无派,我虽然收你为徒,将一身绝学授之于你,你仍是二十五代峨嵋未来掌门人,你得两全,有何不可?”

  长孙骥立时整衣跪下,口称恩师叩拜如礼。

  “灵鸷生”满面春风,扶起笑道:“世俗之礼,为师深深厌恶,但师徒之礼,不可或废,生受礼了。”随即又道:“鄂家妮子一劲求为师收你为徒,你知道她的用意么?”

  长孙骥早对鄂逸兰用意恍然于,闻言不面红耳赤,半晌才嗫嚅道:“弟子只怕有负鄂姑娘厚爱,弟子已娶有室。”

  “灵鸷生”不愕然,问道:“怎么你就娶亲了?”言下语意,大有责怪长孙骥不该如此年轻就成婚。

  长孙骥忙将其母心意禀知“灵鸷生”

  “灵鸷生”长叹一声,道:“你孝亲不违,为师岂可责怪与你?不过这妮子自视过高,生平无人得他青睐,却不料她竟锺情于你,世事多逆,不如意者常八、九,看来为师要为你们的事,需下一番心血不可。”

  长孙骥黯然不语,中波涛起伏,眼帘中顿现鄂逸兰风华绝代,巧笑嫣然的倩影;须知长孙骥对燕玲情爱,始终如一,绝不是见异思迁的薄-男子,皆因鄂逸兰长得与燕玲一般无二,体态举动,一嗔一颦,媚若刻骨,像极燕玲,顿生相思之念,睹鄂逸兰而怀燕玲,怎不动心?

  “灵鸷生”见长孙骥神色惘,不由暗光落暗叹息,目在手中“月魄剑”上,只见“灵鸷生”眼光停在剑柄龙口上,出惊疑之,长孙骥忙道:“这剑柄本有“骊珠”一颗,弟子见它光中触天,灵异更甚于此剑,易启妖觊觎,为此弟子将它除落,藏于贴身怀内。”说着,取出“骊珠”光华夺目而起,瞬眼,青——光辉-漫禅室,映人眉目皆绿。

  “灵鸷生”立现惊容!伸手接过,详视了数眼,登时便发现“骊珠”具有疗伤还原-除毒、增长功力、通行百窍之功,诧叹道:“想不到瑶池天龙颔下“骊珠”竟落在“月魄剑”上?沉沦尘世数千年,难怪你身厄“大力金刚掌”并未震伤内腑,原来有此珠在身上,目前-集金陵魔道巨擘,其目的并非夺取“月魄剑”而是拥有此珠。”一语方落,蓦然,窗外电疾窜进一条人影,五指急伸,向“灵鸷生”掌“骊珠”抓去,此人身形之快,使人猝不及防,长孙骥不由惊叫出声…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灵鸷生”一翻右掌,往飞来的身形击出,闷哼声起,那条人影凌空一翻身形,如矢离弦般了出去,忽听窗外传入冷峭森的语声道:“好“灵鸷生”穷酸,三年后我必报这一掌之仇。”

  “灵鸷生”目落冷笑道:“先前我不知道是你,出掌稍轻,不然你岂可全身而退?你要报一掌之仇,穷酸随时候教。”

  窗外答了一声:“好!”字,立时寂然,长孙骥惊疑不已?

  “灵鸷生”神色安详,似方才未曾发生这回事一般,将剑珠与长孙骥手上,微笑道:“天悟老友付你振兴峨嵋重任,必然传你多种绝学,你可将心得告知为师。”

  长孙骥遂将八年苦学成就,详禀“灵鸷生”

  “灵鸷生”闻言叹息一声,道:“天悟老友与为师相莫逆,六十年前与老友印证武学,互无轩轾,只以为师另-蹊径,认为天下奇武学,莫不殊途同归,返山后,将天下奇武学融汇一炉体,择繁化简,窜改诡异,是为师武学称绝奇之所由来;后七年,为师上峨嵋寻访老友,将所获心得告知,老友竟默不做答,大概他心不以为然,直认为师舍本逐末,十一年后,为师要看看你以何种武学?能跃登二十五代峨嵋掌门之位。”随即将自己心法口诀,及掌剑奥奇招术,逐一授与长孙骥。

  夕阳衔山已久,一丝残霞余晖透进禅房窗内,朦胧中隐约可见两人身影微微晃动…

  鸣寺后,苍松茵柏,郁若笼翠,夺锦丹枫与满天霞辉映成趣,西风起处,摇生红一片,瑰丽灿烂,霎时,渐趋黯淡,夜幕缓缓低罩大地。

  胭脂井畔不远,黄叶小径里,见鄂逸兰俏影踯躅其中,微仰螓首,目凝苍云逸飞,长空雁远,芳心中不由顿生无名惆怅,口中曼道:“…但目送人雁远,锦瑟年华谁与度,天若有情天亦老,惆怅幽恨难慕…”

  声微弱,寂不可闻。

  她自觉眼内,模糊一片,她是伤,抑是悲秋,不得而知?

  鄂逸兰情最是坚强,巾帼英雌,豪迈胜于-眉,但少女总是少女,感情一冲动时,就显得无比之脆弱“芳华叹虚度,且把珠泪暗弹…”代表着少女的心情,尽管平时冷若冰霜,思慕之情埋藏心底,一旦迸裂,就宛如冰山向,洪澎湃,不可遏止;男女情爱,最是微妙,她在江居第一眼看见长孙骥就为他倜傥轩昂、潇洒不群的气质所吸引,芳心甚难自己,返回“漱碧山庄”后郁郁寡,这种羞于启齿的事,只有深深埋藏心底。

  “凌霄书生”鄂逸云对其妹总共不过半天工夫,神色举动都与往昔判若两人,不暗中诧异?遂密命其套问。

  姑嫂之间,情感本笃,无话不谈,鄂逸兰直称私慕长孙骥。

  “凌霄书生”从其口中得知,正值“灵鸷生”莅临“漱碧山庄”即与“灵鸷生”商量。

  “灵鸷生”最是宠爱鄂逸兰,听说便问明长孙骥形貌长相的行踪何在,略一沉之下,便随同鄂家兄妹驰赴金陵,另密遣庄中人手发现长孙骥行踪,立时飞报。

  果如“灵鸷生”所料,长孙骥绝壑出险,即飞赴金陵,被碧山庄手下发现,急报“凌霄书生”

  “灵鸷生”与鄂家兄妹暗暗跟随在长孙骥身后,入得夫子庙;因为江居这一幕,鄂逸云知长孙骥对他有所误会,故由“灵鸷生”设词相引。

  “灵鸷生”深爱长孙骥人品,故展出绝奇身法,迳往鸣寺走去,殊不料“夺命神刀”颜飞雄“大力金刚”邓旭,相续蹑在他身后。

  长孙骥被邓旭“大力金刚掌”震飞时,鄂家兄妹正好抵达;鄂逸兰一把接住长孙骥,见他重伤血,不爱怜不已;现在长孙骥伤势复元,灵鸷师叔应允收他为徒,知这事已有五分拿稳,可是长孙骥神色显然对自己有点回避不属成份在内;少女对这事最是感,顿生忧虑,一丝淡淡愁郁紊惑心头,眼见秋风萧索、黄叶飘飞、白云变幻、雁鸣南远,这向秋景物尽管绮丽宜人,却含有-凉滋味在内,不由把淡淡郁怀转浓为无名惆怅;她正在黄叶小径中漫步徘徊,弯拾起一片黄叶时,眼中忽见一条轻捷黑影在林中一闪,心中蓦然一惊!就势腾身跃起,口中娇喝道:“鼠辈,往哪里走?”身形落在林内,只见那条人影像一缕淡烟般疾落而起,发出一声狡笑,林内光线本暗,此时暮霭渐浓,愈加暗黑昏沉,鄂逸兰看得不甚清楚那人形像,一后、一前只在林中迂回追逐,那人忒也滑溜,口中不时发出疯言秽语,鄂逸兰气恼异常,心气一浮,累得姑娘香汗沁出,娇频频,不由暗生急躁。

  突闻一声大喝,跟着惨-声起,鄂逸兰听得喝音,不柳眉一振,大喜道:“是伏大叔么?”身形随声扑去,一棵铁干龙鳞巨松之后,如飞走出两眼光暴,身材魁伟的驼背老者一手抓着一人,口中说道:“老奴来迟一步,累姑娘受此虚惊。”边说边往林外走去。

  鄂逸兰响起一串银铃娇笑道:“伏大叔,我这么大啦,你老是当我还是三岁两岁的小女孩,真气人。”

  驼背老者嘴角咧了一咧,喉中咕哝着,不知道他说些甚么?似是说千金小姐不该抛头面。

  鄂逸兰飞着眉梢,抿嘴忍住笑。

  驼背老者走在胭脂井畔,将那贼掷在地下,可怜此贼被驼背老者五只钢指,嵌入背脊两旁胁骨,奇痛澈脾难,不由晕死过去,经此一掷,算是缓过一口气来,哎哟!低呼,悠悠醒转,身躯而动,挣扎爬起,此贼立起,瞥见一婀娜少女与驼背高大老者,一瞬不瞬瞪着自己!尤其那驼背老者眼内神光,有如寒电利刃,慑人心魄,不打了两个寒噤,忆起雷厉电闪的一抓,痛定思痛,余悸犹存,此刻像雨中一般,-促不安,做声不得。

  寒-鸣泣,如怨如诉,夜风四起,侵衣生寒,柏枫枝叶摇拂,顿生天籁嚣涛,玉蟾斜挂树梢,月华似水,林中似盖上白纱冷雾,凭添了一种冷清、幽静、-凉的气氛;冷月寒辉,映在那贼的脸上,现出一张猥琐黄瘦的面庞,鼠目转不定。

  鄂逸兰恨这贼方才出言污秽,不堪入耳,轻抬皓腕面挥去!

  “叭!”的一声脆响,贼人颊上登时现出五条纤痕,那贼哀叫了声道:“姑娘饶命。”

  驼背老者面上现出无比愉悦的笑容。

  姑娘柳眉一竖,娇喝道:“狗贼,为何在这鸣寺周围逡巡,有何图谋?快说!”

  那贼苦着一张脸,嗫嚅说道:“小的吴麒只是奉命来此暗探有无一背剑少年,别无知悉,小的无知冒犯,实在该死。”

  突闻驼背老者一声大喝道:“住口!你奉何人之命来此?如有虚言,老夫立毙掌下。”

  贼人畏缩地望了两人一眼,低声道:“小的奉了“大力金刚”邓旭之命,来此探…”言未了,只见两道梭形暗器,电飞星,迳朝那贼身前袭来…

  驼背老者惊觉忒快,一掌向梭形暗器击去;可是打向贼人梭形暗器,电疾力沉,存心灭口,一支虽被驼背老者震飞了出去,另一支却歪得一歪,来势仍未停顿,登时贯喉而穿!只听那贼人发出一声-厉的惨叫,冲破如水般沉寂的夜空,但见贼人倒在地上,血如泉,已气绝死去。

  鄂逸兰不一怔!驼背老者暴怒异常,发——戟,对准暗器飞来方向打出一掌,大喝道:“鼠贼下,怎不敢见人?”

  风劲山涌,排空驳云,狂飚及处,数株径尺参天古木,应掌而断,轰隆鸣雷,枝干倾折倒地,哗啦不绝,宛如排山倒海,叶枝溅飞冲天,尘砂-漫如雨,威势着实惊人,漫天尘雾中,突发出两声怪笑,飞窜出两人。

  这两人一矮胖、一高瘦,都是绕腮虬髯,五旬开外年岁,背上各着两柄奇形兵刃,黑色长衫只在夜风中褶褶飘忽,两人的面色异常阴冷深沉。

  驼背老者见自己打出凌厉掌力,两人毫无伤损,不惊异地望了他们两眼,嘿嘿冷笑不住…矮胖老者一翻双眼,道:“驼鬼,你笑甚么?天南邓家堡手下,容不得任何人凌辱及秘密,堡规森严,应予处死,我“天南二杰”又没沾惹于你,为何出掌猛袭?”

  驼背老者见那矮胖老者称他驼鬼,眸中寒芒暴,涌起无比杀机,两手倏张,像一头巨鹫般着势如扑。

  矮胖老者见状,微微一凛,暗自凝神蓄势,俟机动手拚博;他们两人久居天南,威重望隆,但少有一履江南,不过把江南武林人物览悉于

  驼背老者三十年前英名显赫,他们若然知道,也不至于惹下杀身大祸。

  此刻…突闻鄂逸兰身后传出一声清朗语声:“伏大叔,且慢!”

  声音虽不大,却回扬夜空,撼人心

  驼背老者哼了一声,戟张捻指缓缓放下。

  只见鄂逸兰身后,如行云水般走出一个身穿宝蓝长衫,星目胆鼻的中年文士,颔下三绺黑-微微飘动,望之有如神仙中人;这不但使矮胖老者目瞪口呆,身后瘦长的老者也双目发怔,以“天南二杰”的超俗武功,听觉灵敏,十丈以内,飞花落叶均可分辨,却未能看出这中年文士从何而来?

  那中年文士意态悠闲微笑道:“两位既是天南邓家堡之友,难道那邓旭并未说出方才他来此详情么?”

  矮胖老者闻言一怔!撤出两步,四面望了同伴一眼。

  那高瘦老者亦是发怔,两人对望了一眼,同自忖道:“邓堡主只说探出得剑之人,是一俊秀少年,现落在鸣寺,命自己两人及数名堡中能手,前来鸣寺踩探有无棘手强敌,再回报他或自行相机行事,他自己只推说还有要事,暂不能面,并未说相遇这中年文士。”

  中年文士见他们两人神色,已自瞧料了九分,心笑邓旭受了自己凌云拂空指伤,丢脸之事自不好明言,再断定长孙骥得剑之事,亦必不致于告诉霍天奎、李翔二人,当下微笑道:“两位尊姓大名,可否见告?”

  矮胖老者闻言精神一振,道:“老朽桑振乾,这位辜云竹,人称“天南二杰”就是。”他以为说出自己英名,中年文士必转颜为敬,谁知中年文士面色平静,只微微“哦”了声道:“原来是桑、辜两位老师,在下失敬得很,区区在下鄂逸云,江南道上无名小卒,忝膺“漱碧山庄”庄主,蒙江湖朋友抬爱,取了小小外号“凌霄书生””

  “天南二杰”不料面前中年文士,竟是皖、鄂、苏三省黑白两道盟主“凌霄书生”鄂逸云,不神色一变。

  鄂逸云微微挥手道:“两位远道来苏,在下此刻当应尽地主之礼,把盅洗尘,不过…”说到此处,微微一笑,手指着驼背老者又道:“这位是三十年前绿林怪杰“驼龙”伏雄,两位无知冒犯伏老英雄忌讳,在下身为晚辈,无法置喙,只要两位走出百招以外,始可全身回去,望二位谨慎应付。”说着飘身而退,与其妹并肩喁喁低语。

  “天南二杰”一听驼背老者就是三十年前,黑白两道闻名丧胆之“驼龙”伏雄,不由头一震,面面相觑;只见“驼龙”伏雄迈前一步,冷冷说道:“老夫最恨人有意犯我忌讳,既是你们无知,权留活命就是,但需你们二人每人割下一只耳朵,以示薄惩。”神色森,使人不寒而栗。

  桑振乾不由气往上涌,武林人物面子最是要紧,这样做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强笑了声,道:“伏老师武林前辈,万人钦仰,却不料说出这等幼稚的话,桑振乾虽是武林末学,却未甘接受凌辱,明知不敌,也要殊死一战。”

  伏雄冷冷说道:“好骨气,如此老夫让你三招就是。”

  桑振乾也不再说了,一掌护,另一手五指微屈如钩,身形一晃,绕着伏雄走去。

  伏雄耸着驼背,神态鸷猛,鹰视眈眈,双足亦微微旋着;如水月华,泻地成银,只有林风嗖嗖,万籁均静,鄂家兄妹视若无睹,低声讨论着另一问题。

  辜云竹怀着无比紧张的心-,睁大着眼,一瞬不瞬;桑振乾亦是心情紧张,一面绕着伏雄身形游走,一面忖思取胜退身之际,暗道:““驼龙”伏雄三十年前,以一身内外双修绝艺,纵横大江南北,遍无敌手,之后突消声匿迹,从此再不闻及,不料三十年后又面江南道上,自己实非其敌,不过他扬言让我三招,只要三招以内想出取胜之道,或可全身而退。”心念一定,突反身绕窜在伏雄后,两臂一振,冲天而起,突然掉头而下,双掌平推出一片强猛无俦气劲后,伸出一只右手,钩指如鹰,俟机下击。

  他心料伏雄在自己晃身后时,必然反身,自己一起一落之势,快逾电闪,只在伏雄反身的一刹那,五指迅捷的点在伏雄第五背脊上的“神道”,他虽不死也要重伤。

  他心意轮转之际,却见伏雄屹立不动,他暗笑道:“这老匹夫竟如此托大?我“天南二杰”也不是无名之辈,五指也可裂骨。”

  忖念之间,身形已距伏雄头顶半尺,劲风直吹得“驼龙”伏雄满头白发,散飞扬,只见桑振乾五指戟张,锐啸闪电,迳向“驼龙”伏雄后“神道”戳下,扑势猛急,宛如坠石陨星。

  这真是间不容发,眼见只不过两寸之差,就要戳上伏雄驼背。

  忽见“驼龙”伏雄倏地一闪,形若鬼魅地挪闪两尺,桑振乾挟雷霆万钧之势扑下,五指戳空,一个收势不住,心叫不好,手指入土内,齐掌而没,一颗肥头,蓬的大响,地面登时凹下两寸,急急一式“鲤跃龙门”翻窜出去立定,只觉头目一阵晕眩,不面红耳赤。

  “驼龙”伏雄面目森冷,略不带半点表情,屹立在夜风中,宛若一具石像翁仲。

  辜云竹见盟兄这般出乖丑,不出尴尬之,心知今晚自己两人必然搞得灰头土脸,暗中焦急不已。

  “霓裳玉女”鄂逸兰忍不住格格娇笑,像一朵盛放的夜百合一般,妩媚无比。

  桑振乾听得鄂逸兰娇笑声,不恼羞成怒,暴喝一声,飞窜在姑娘身前,两掌倏翻,迳往姑娘双打去,口中大喝道:“你笑甚么?桑某与你拚了。”

  辜云竹蓦见盟兄桑振乾气极神昏,迳向姑娘猛下煞手,自取杀身大祸,一声高叫:“大哥,不可…”未了,只见“驼龙”伏雄已风驰电闪地欺在桑振乾身后,一把抓住,向半空。

  桑振乾双掌一递在姑娘前,眼前一花,姑娘已无踪影,猛感后劲风体,不胆战魂飞,只觉背上着了五支钢钩,痛极-叫一声,身不由主地往上直飞了出去,翻至七、八丈高下,才往地面坠落。

  辜云竹急一涌身,接住桑振乾,只见桑振乾目内神光黯淡,口角溢出一丝丝黑血,显然被“驼龙”伏雄抓伤内腑,想不到“天南二杰”专来江南地面,竟这般不济事?目中不由滴下两滴眼泪。

  转眼一望,只见“驼龙”伏雄满头银发-扬,目中出无比之杀机。

  “霓裳玉女”鄂逸兰恨桑振乾出手下,娇喝道:“伏大叔,这二人无已极,还与他们讲甚么礼数?不如废掉他们吧。”

  “驼龙”伏雄鼻中哼了一声,人已平平飞起,忽地升上三尺,两臂暴伸,一记“苍鹰攫兔”挟着一片劲风狂飚,往辜云竹两人罩下。

  辜云竹只觉一片重逾山岳的劲力当头下,头气血浮涌,闪挪呆滞,不暗叫:“我命休矣!”  WwW.XiEhouXs.coM 
上一章   灞桥风雪飞满天   下一章 ( → )
灞桥风雪飞满天免费章节来自互联网,邂逅小说网只为原作者武陵樵子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武陵樵子并阅读灞桥风雪飞满天最新章节,读灞桥风雪飞满天最新章节就到邂逅小说网.致力最快速更新灞桥风雪飞满天的最新章节,努力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